今日,本来是计划录制一个朗读音频的。我选的内容,是中国作家、散文家史铁生的哲思抒情散文《我与地坛》。通过这篇文章,我们能够感受到作者的心路历程与生命感悟,以及对母亲的懊悔、追忆与怀念。然而,或许是因为作者对生命的思索与追问,让我感同身受,或许是那位朴实、聪慧、坚韧的母亲感动了我,文中有太多的字句触动着我的泪腺。计划十分钟能够读完的短文,我哽哽咽咽了半个小时,却没能完成朗读的计划。我哭着读着,读着哭着,竟仿佛作者写的是我的遭遇和心情似的。
人人都期盼平安健康、幸福圆满,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幸运的。浩瀚人生,没有谁可以一帆风顺。人生在世,劳劳碌碌数十载,无非是为各自困顿的生活寻找出口。人为什么要出生,人应该怎样活,人要以怎样的姿态走样死亡?作者苦苦思考的问题,也曾经一度困惑着我。我们都是平凡世界里的芸芸众生,都得去面对生老病死、苦辣酸甜、爱恨怨怒。只不过,有的人幸运,所经历的甜蜜美好多一点,有的人不幸,所经历的坎坷磨难多一点。纵然生活艰难,畏生怕死,是最要不得的。
我自少女时代就开始写作,不为成名成家,只为给自己找一个生命的出口。生活中的成功失败、快乐伤心,我都可以用文字倾诉。我是素来喜欢安静的,但是在我的文字里,花鸟虫鱼、日月星辰、山河风云都变得热闹起来。与其说,它们因了我而有了生命,莫不如说,我的生命因了它们而愈发丰富了。过去的十多年了,我写了许多诗歌和文章,尽管有许多没有机会发表,但我丝毫不觉得可惜。甚至,我还很庆幸,至少可以有这样一种方式向世界敞开心扉。
我也有一位坚韧而伟大的母亲。她和平凡的农村妇女们一样,面朝黄背朝天,一生围着灶台转。母亲的身体不好,尝尽了贫病之苦,却从未向我们姊妹们抱怨过,而只是默默的承受着。只有一次,她生病住院,病痛、失眠,已是难捱,同屋的阿姨睡觉打鼾,扰得母亲头痛不止、一夜未眠。后来,她说起那夜的情形,“感觉好惨啊”。母亲识字不多,说不来文绉绉的话,我一直以为母亲不懂得“悲惨”二字的意思,可这个“惨”字却真真的从母亲的嘴里说了出来。我至今想来,仍忍不住掉眼泪,甚至为自己没能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感到自责。
前一段时间,我得了个省级的一等奖,喜滋滋的把奖金的汇票拿给母亲看。然而,母亲却问了我一句:“你整天写这写那的,累不累啊?”母亲的问话,是我始料未及的。天下父母大多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母亲固然为我在工作学习上取得的成绩而感到欣慰,然而她更关心的,是我的健康。这才是我的母亲,真正疼我的母亲。我笑笑地说,累,但我会注意身体的。其实,我是免不了要加班熬夜的,但我会爱惜我自己,也好让母亲放心些。
人的一生,无论经历多少磨难,总有一条路通向幸福。人生之不易,在于既不能拘泥于现实,又不能沉湎于幻想。人,总是要经历很多才明白,真实才是最美好的。这辈子,我愿意就这样真实的活着,真实的爱,真实的拼,为这有爱有痛的人生。(孙利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