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检人手记|针线上的母爱
“妈!我在工作,你没事别老打电话,我好好的,不用操心,我挂了!”我不耐烦接通电话说道,还没等母亲开口,就挂了电话。大年初三,我正在给武汉返乡人员打电话核实信息,手机显示母亲来电,我顺手就挂了。这边电话刚挂,母亲的电话又进来了,我只得接通应付。
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睡觉,手机微信一打开,有一个新朋友申请,一看备注是我母亲的名字,会不会是诈骗?我立马拨通母亲的电话:“妈,你是不是加我微信了?”
“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你爸说加微信给你发语音或者照片,也可以开视频,你爸给我下载的微信。”电话那头母亲兴奋地说。
“哦,我以为是骗子呢!”我敷衍道,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但以后母亲却每天默默地坚持做同一件事情。
正月初四母亲的语音:“听说我们这疫情挺严重,你出门要戴好口罩”;
正月初五母亲的语音:“下雨了,穿厚点,别冻着”;
正月初六母亲的语音:“你在卡点值勤,注意安全”;
正月初七母亲的语音:“给我拍个视频让我看看”;
正月初八母亲的语音:“你腰上有血管瘤,腰间盘还突出,别久坐,别熬夜”;
……
看到母亲发的语音我每次只是简单的回复:“我知道了,别操心,我没事”。
我和我弟弟都是驻村第一书记,虽然离家不算远,却有家不能回,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是肩上的重担。我知道,母亲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我们的担忧,她的担忧可能是双份的。我告诉母亲,在家闲着的时候可以找点事情做,不要老是忧心。
正月十二母亲的语音:“天天在家,不让出去,我给你兄弟俩纳鞋垫。小时候给你兄弟俩纳的鞋底,可是你俩的最爱”。
一张并不清晰的照片,随后就发过来了,大红的鞋垫子中间赫然绣着两个黄色的大字“健康”,字上面是一朵正在怒放的大月季花。
我点开图片下面的语音:“这个是左脚的,右边的还没纳好”。
我心头一颤,五味杂陈,我知道母亲并不识字,母亲是怎么绣上这些字的呢?
以后每天母亲会拍些鞋底的照片发给我。
正月十五,母亲发了一张一排排整齐的饺子照片,还有一张是一个还未纳完的鞋垫,“团”字已绣好,还有大大的“口”字没绣完。
我知道在母亲绣的“口”字里面,缺少的是她的两“员”正在基层一线抗击疫情的儿子。
关于针线活,依稀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在老宅为我纳过鞋底,那是30年前的事情了。
2003年的非典,那时我还只是个不知愁滋味的懵懂少年,如今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和驻村第一书记,疫情突发,一声令下,我奔赴“疫”线,这次与母亲短暂的离别,却是一次暖心的征程。
截至目前,我所在的镇和我弟所在的乡都没有出现新冠肺炎感染的病例。
母亲悬着的一颗心,逐渐落下。
一个月没回家了,今天在家门口看到,明媚的阳光下,坐在门口的母亲正在纳鞋垫,一针一针地扯线,一边一边地来回翻鞋底,有时拿针在头发上划一划,不一会,她一手拿着“平安”两字的模板,一手拿着鞋底,抬起手眯着眼对着太阳来回吃力交叉辨认着“平安”图形是否一致,生怕把字绣错,这个场景犹如电影里的画面,那么温馨祥和。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母亲用最笨的方法,比着葫芦画瓢绣上这些字。
晚上,我躺下去枕头,发现枕头下硬硬的,我一掀开,整整齐齐12双鞋垫,鞋垫上面绣着“健康”、“平安”、“幸福”、“团圆”……我认真地看着每一条线的纹路,原来每个鞋垫都需要上千针进行编织。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并不识字的母亲用最笨的方法一针一线纳出的都是对我和弟弟的牵挂,在新冠肺炎病魔的笼罩下,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牵挂,用针和线给我和弟弟编织着爱的防护罩,用自己的方式给我和弟弟注入了抗击疫情的信心和决心。(新蔡县练村镇纪委委员 徐飞)